九月初十,过去整整一周后,被关押在大牢内的北盛军爆发了一次乱动。他们没有兵刃,只靠腿脚和拳头,甚至不惜生生用头去撞,屠杀了足足上百名看守,最终被一千亲宫卫镇压,死伤无数。
牢内吼声震耳,血气冲天,死尸横地,宛若坠入阿鼻炼狱。
朝中大乱,百官上疏犹如纸片般飞往东宫,处理堑北王叛乱一事迫在眉睫。
可魏鹤铭知道,各藩国也在盯着宫内的一举一动,要亲眼看着他们如何处置曾为汉盛付出无量的堑北王。
答案只在一念之间,究竟是杀伐果决,还是凉了人心?
滴答滴答,不断的落水声,规律而枯燥。
魏鹤铭拐过弯,停下脚步,唤了一声:“江叔叔。”
被铐住双手吊起的男人微微一动。他的双腿已全部浸在了脏污的湿水中,而水位还在日复一日缓慢地上涨。
“江叔叔,你还能撑多久呢?”魏鹤铭好整以暇地抱臂打量他,“等水涨到你胸口的伤处,你或许会溃烂而死。”
江鸿飞看着他,平静地笑了一声,“你同魏华越来越像了。”
当年他在钟州做将军时,还喝过这位小太子的百日酒。
“理所应当,因为我是父皇的儿子。”魏鹤铭歪歪头,“我今日来是有一事拜托江叔叔。”
他说着,从袖口拿出一封信,给江鸿飞看,“这是你们堑北使者带来的书信,字里行间大有出兵的意思。江叔叔也知道吧,如此一来,交战不可避免。你们真的要坐实反叛之名,与整个汉盛为敌吗?”
江鸿飞的目光定在那一行“国母忧疾”上,瞳孔微缩。
魏鹤铭笑笑,“江叔叔,不如你亲自写一封信,告诉他们你在宫中过得不错,择日再回?”
堑北一旦出兵,的确便再无转圜余地。魏华定然也有他的考量,是怕大损兵力恰好被南梁等国抓到机会侵袭?亦或怕凉各藩主之心?
江鸿飞沉默了一阵,晃了晃手镣,是要让他松绑写信的意思。
“不急,”魏鹤铭轻轻一笑,“一会自有人来看着你写,江叔叔也不要想着透露什么信息。我今日还有一事想请教江叔叔。”
他声音压低了些,“你那日在殿内,最后究竟说了什么,让父皇暴跳如雷?”
江鸿飞立刻觉察出他口气中的不对劲,心下一动,“魏华出了什么事?”
魏鹤铭一怔,很快笑起来,“江叔叔多虑了,父皇能出什么事?”
“那你为何不亲自问你父皇?还是他不愿意告诉你?”
江鸿飞看了看他的表情,“是了,他当然不愿告诉你这种事。”
“是个人名,对不对?”魏鹤铭咬牙走近了两步,抓住铁栏杆凑近,“是谁?”
他终究还是年纪轻。
江鸿飞微微一笑,不再说话了。
半晌,魏鹤铭恢复平静,退后两步,“本宫知道,江叔叔不怕死。但江奕涵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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