街尾医馆中。
碧玉拎着篮子走了回来,胡伯见她回来连忙迎了上去:“碧玉丫头,怎么样了?”
“放心吧胡伯,已经送好了。”
碧玉将篮子放在墙边看向那靠在床上一言不发的黑衣男子,心中不由得有些畏惧,但仍笑着将手里的糕点递了过去:“还没吃饭吧?我刚才去南边的集市上买了些点心,先吃着垫垫肚子。”
顾缜看着那被塞进自己手中的纸包,并未做声。
碧玉看他一动不动,以为他是在担心那封信,她一边就着一旁的水盆洗手一边宽慰道:“你放心,信已经送出去了,想必你弟弟看到信很快就会来找你了。”
这是顾缜为了让她帮忙办事而编造的托辞。
眼下情况危急,他的部下全都联系不到。
若不是实在万不得已,他也不会冒这个风险去下这个赌注。
赌那新帝眼前的大红人舍不下这滔天的权势,助他一臂之力。
顾缜随手拈起一块糖糕放入口中,未置一词。
碧玉显然已经习惯了他这般冷脸,浑不在意的拉着胡伯出去分拣药材。
宋声忙完回到值房时已经到了晚上。
转眼瞥见了那封放在桌子上的信,才想起来白日里还这么一件事。
坐到桌案后随手拆开。
似乎已经看到满篇的讨好奉承,那好看的眉目间凝上些许嘲讽。
人不就是这样么?
贯会捧高踩低。
尤其是这深宫里头的,哪一个不是趋炎附势的高手。
指尖将折着的信纸打开。
他漫不经心的垂眸看去,却在目光触及到信上内容时倏然坐直了身子。
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信竟会是顾缜送来的。
看着那信上列举的桩桩件件他所做过的,那些背着顾衿所做的恶心的,残忍的,见不得光的事情。
他苍白僵硬的手指捏紧了信纸边缘,心头似有千斤重,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他甚至连想都不敢想一下殿下看到这些东西时的表情。
若是让殿下知道他一直以来的温柔乖巧都是精心伪装的假象,背地里却手染鲜血,肮脏不堪。
宋的手指痛苦的蜷缩着,连呼吸都有些颤抖。
为什么是这个时候!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找上他!
殿下分明已经对他有些喜欢了,若是……
若是再过些时日……
殿下便会遵守约定,带他回到那个小院子。
可现在……
一想到殿下会用那种厌恶唾弃的目光看着自己,宋声的心就像同时被成千上万根钢针扎下一般痛的不能呼吸。
他可以不在乎别人的践踏,他也可以忍受身体上的折磨,唯独不能忍受的就是殿下有朝一日不要他了。
坠入地狱人啊,若是尝过了蜜糖的滋味,又怎么能戒掉那早已渗入骨血的甜。
他又怎么舍得,
让他如何舍得?
宋声将那张完全失了血色脸埋进自己僵硬的手掌中。
整个人都失了温度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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