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了起来。
“曹相可还记得:自陛下为太子之时,受太祖高皇帝委以监国之任至今,凡陛下所兴之政,可有半途而废,亦或浅尝遏止者?”
“——太祖高皇帝十年秋,陛下奉太祖高皇帝之令,彻修渭北郑国渠,只一冬,郑国渠便修整而成!”
“及修渠之时,陛下所言‘渠不成,都不筑’之志,亦至今不曾忘却;”
“去岁秋后,陛下兴酂渠,于今岁秋毕,及今,少府已然全力而行城长安事,以全陛下当年之志啊!”
说着,王陵便掰下一根手指,面上激动之色却是丝毫不减。
“再者:太祖高皇帝十一年春,关中粮价鼎沸,陛下奉太祖高皇帝之令,以平抑关中粮价。”
“亦不过旬月之功,陛下雷厉风行,关中粮饷米贾尽皆授首,少府官营粮米,关中人心一夜而定!”
“曹相莫不忘记了:至今,少府官营粮米、代民储粮,可足有三岁之久,更已具‘久行成定制’之势啊······”
又是急不可耐的一语,王陵也总算是稍平静了下来,面上焦急之色虽被敛回大半,但取而代之的,却是一抹挥之不去的感叹唏嘘之色。
“同为太祖高皇帝十一年,时值季夏,英布反淮南,陛下以太子之身,代太祖高皇帝往征讨逆;”
“因战事延绵之故,齐、楚诸国粮不足民食,齐王、楚王遂往请陛下,调少府粮以解齐、楚之困。”
“然今,少府调粮以供关东,亦行之足有三岁;”
“然于此事,宗亲诸侯莫得敢言其非、朝公贵戚无有敢言其否······”
说着,王陵只悠然发出一声长叹,旋即好似庄稼汉一般,将双手交叉藏进了衣袖中,一阵唉声叹气起来。
“渠工水利、官营粮米,以少府粮发边为北卒食、以少府供粮而遏关东诸侯,倒尚皆在其次。”
“若言陛下‘循序渐进’之最显者,当属太祖高皇帝驾崩之时,陛下首让长乐宫与太后;”
“待今岁春,陛下加冠亲政,朝公百官恐天家母子相争,而心生不安之际,陛下再辞移居长乐,更明言:自朕以后,太后举长乐,天子镇未央······”
说到这里,王陵只再短叹一气,旋即满是意味深长的侧过身,望向面容阴晴不定的丞相曹参。
“此间诸般,曹相,莫非仍看不明?”
低声发出一问,见曹参仍是一副筹谋不定的神情,王陵终是发出一声长叹,旋即似笑非笑的望向身旁的曹参。
“陛下虽幼,然志大矣~”
“陛下之欲、之志,非争权夺利于朝堂,亦非母子两争于后宫~”
“如此,曹相可明白?”
听到这里,纵是仍想再扭捏一会儿,曹参也终是再也装不下去,只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。
又装摸做样的沉吟片刻,便见曹参眉头微微一皱,旋即略带困惑的望向王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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