依英布此贼往昔,用兵遣将之路数,此等异变,贼意恐恰得其反!”
听闻郦商此言,不待刘盈做出反应,郦商身旁的靳歙面上,便悄然流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。
“嗯······”
“曲周侯所言,确直击要害。”
见靳歙在片刻之间,就表露出一副‘我明白了’的神情,刘盈自也没再端着,而是对靳歙友好一笑,示意靳歙继续说下去。
看出刘盈的意思,就见靳歙略带迟疑的看了看身旁的郦商,待郦商也带着微笑看向自己,靳歙才腼腆一笑,对刘盈、郦商二人分别一拱手。
“英布此贼,向来喜兵行险着,又行诡诈者多、用阳谋者寡。”
“今贼军已至虹县,但虹县破,贼北可直入楚国腹地,或玷污丰沛龙兴之所,或兵指楚都彭城,而危楚王;”
“更或贼破虹县而西进,便可自东而入淮阳腹地,阻之甚艰;但贼自淮阳而过,兵锋所指,必当为梁国。”
“又今梁国,一无诸侯坐镇,二无宿将掌军,更梁国本有之卒,亦已移驻南阳、南郡。”
“故贼抵梁,当可不战而抵荥阳,乃至洛阳!”
“一俟洛阳有虞,恐关中,便当人心大振,陛下亲立之刘汉社稷,亦当有不稳之疑······”
语调低沉的说着,靳歙的面容之上,也已是尽带上了郑重。
而从靳歙简短的推演中,刘盈也很轻松的明白过来:如果英布真的选择靳歙所说的进攻路线,那这场祸乱,还真的不太好收拾。
举个很简单的例子。
在乱起之前,英布困局淮南,四面皆有不通;如果刨去南越、闽越、长沙等风险,困局淮南的英布,像极了被如来佛压在钵下的弼马翁。
但在英布占据荆地之后,压着英布的大钵,就算是碎了一面。
而如今,英布已经从这块破碎处钻出了大钵,又沿着倒扣的钵往上爬,即将爬到钵的底座。
若是按照靳歙方才的推演,那么接下来,英布这个弼马翁,就能很轻易的沿着钵外,爬到钵的另一端。
而在那一端,又一个能让英布彻底转变局势的地方。
——如来佛按着钵的手掌心!
或者说,是刘汉政权绝对不能失去,甚至绝对不能允许‘有敌人出现在附近’的战略要点:函谷关外!
但对于这个可能性,无论是刘盈还是郦商,亦或是提出这个可能性的靳歙本人,其实都并不是很担心。
至于原因······
“然自殿下拟‘以身诱贼’之策,英布便再无强取虹县,而后西进之理。”
轻飘飘一句话,靳歙就将英布不可能选择西进的原因一语道破。
——函谷关,还只是关中门户,能对关中造成威胁的战略要点,距离英布如今所在的位置,也有足足近二千里!
如此距离,对于后世人而言,自是算不上有多远,左右不过两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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