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抹安心。
今天,是汉十一年秋七月甲辰(十一),淮南王英布举兵反叛的整整第十天。
大约八天前,刘盈收到消息:英布悍然举兵,强攻荆国,一战而胜荆王刘贾主力,刘贾本人下落不明。
七天前,刘盈于丰邑宗祠外誓师,也算是彻底摊牌:爷们儿来这一趟,就是来讨贼的!
五天前,荆王刘贾战死富陵的消息传来;四天前,楚国探子尽数退出荆国境内,宣示了荆国,已经彻底落入英布掌控。
而在今天,英布举兵反叛、攻入荆国的第十天,原本被天子派去四面八方的平叛将帅,便已是齐聚在了丰邑行宫,站在了刘盈面前。
想到这里,刘盈不由得稍侧过头,将意味深长的目光,望向殿内坐席的颍阴侯灌婴、隆虑侯周灶、棘蒲侯柴武三人。
——按照先前,长安朝堂对外给出的说法,灌婴、周灶二人,是以‘代天子巡视’的名义,随飞狐都尉柴武前往飞狐迳,视察飞狐军的日常操演状况。
但实际上,在刘盈得到‘英布举兵’的消息,并立刻将齐王刘肥、楚王刘交赶回各自王都后的第二天黄昏时分,‘奉命前往飞狐迳’的灌婴、周灶、柴武三人,就已经抵达丰邑!
紧随其后的,便是对外称‘前往邯郸暂驻’的张苍、王陵、陈濞三人,在刘贾战死的消息传出当日,先行抵达丰邑行宫。
到昨天晚上,此次平叛的两位主帅、对外宣称‘前往睢阳安抚梁地民心’的曲周侯郦商、信武侯靳歙二人,也终于是结束了手中事务,得以抵达刘盈所在的中军大帐。
如此高效率,恐怕便是后世的近现代战争,都很难见到·······
“上将军身至此,飞狐都尉,可有军心不稳之虞?”
听刘盈突而发出一问,左席的座位中,嗡时立起一道并不算高大,四肢却十分粗壮的男子,对刘盈沉沉一拱手。
“殿下无须忧虑。”
“自汉匈平城一战,陛下知北墙之患,与立飞狐都尉时始,凡飞狐都尉将帅、甲卒七千一百九十四人,皆未曾有片刻懈怠!”
“臣得陛下信重,拜以上将军之衔,授飞狐都尉之责,更早已立下军规:飞狐都尉自臣以下,皆以‘将殁而卒替’为准。”
“——伍佰殁,卒替之;什长殁,伍佰替之;屯长殁,什长替之······”
“如此上至臣躬,若不幸战殁于边墙,亦早已定下继任之校尉,替臣之位,以掌飞狐都尉事!”
神情满是傲然的道出一语,柴武的面容之上,也涌上一抹自豪。
“今,臣奉令至此,然得‘补替令’存,飞狐都尉,便万无一失!”
听着柴武满是笃定,甚至隐隐带有些许显摆的话语,刘盈也只微微一笑,对柴武点了点头。
但实际上,刘盈却清楚的知道:打自长安出发开始,周灶、灌婴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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