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”
“白骨露野乎?!”
苦笑着在心中发出两问,刘邦便满是落寞的摇了摇头。
过去,刘邦从未如此细致的想过:三铢钱的出现,究竟会带来怎样的结果。
甚至就在半个时辰之前,刘邦都还如往常般,对‘三铢钱’抱着一丝侥幸。
——三铢钱之利,非独少府所有,乃天下万民所共得······
——朕铸三铢钱,不过府、库空虚,又天下未定,方有此权宜之计······
“酂侯所言······”
神情复杂的张开嘴唇,又满是迟疑的将话头一滞,最终,刘邦还是硬咬着牙,从干枯的嘴唇间,挤出了两个字。
“有理······”
几乎是用尽所有的力气,讲这两个字从嘴中硬挤出来,刘邦便似是被瞬间抽走灵魂般,瘫坐在了御榻之上。
而在御阶下,听到刘邦终于说出这两个字,又见刘邦这般模样,萧何心中大安之余,也不由长叹了口气。
“唉~”
“陛下素来要强,今竟愿自认三铢钱之弊······”
“难得。”
“难得啊······”
满是感怀的长出口气,又微微一笑,萧何便稍坐直了身,抬头望向御榻之上,面带憔悴之色的老天子刘邦。
“陛下。”
“太子行粮米官营之政,今岁,尚可暂不为汉半两之弊所波及。”
“然待秋收,少府恐又当旬月不得归家,殚精竭虑,愁苦于此事。”
“又太子出征在外,老臣亦无良策,稍有不慎,太子亲手所为之善政,恐便当胎死腹中······”
听闻萧何这一番言论,刘邦只强自调整着情绪,重新将身体坐直了些。
但在坐直之后,刘邦却神情阴郁的看着面前的御案,足足愣了半碗茶的功夫,却并没有开口。
若非萧何说起粮米官营,刘邦心中,其实还在暗自抱怨着萧何。
——三铢钱不好,朕知道!
但百姓,不是已经不收三铢钱了吗?
少府之前那些三铢钱,不也花不出去了吗?
这状况,和废除三铢钱,又有什么区别?
非要朕亲自开口,承认自己的错误?
至于刘邦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,甚至因此对萧何心生抱怨,也并非是刘邦心胸狭隘。
而是在‘三铢钱’这件事情上,除了面值与价值不对等的实际问题之外,还有一个关键性的政治问题。
——天子威仪!
准确的说,是作为开国之君,准许发行三铢钱的‘罪魁祸首’,刘邦很可能因此君威大损!
道理再简单不过:少府熔铸三铢钱,是刘邦亲自下的令;少府花三铢钱去购买市场上的物资,也是刘邦在背后撑腰。
少府在每一枚三铢钱的正面文上‘半两’二字,也同样是刘邦下的令!
为了使这种三铢重量的‘汉半两’合法具有十二铢的面值,刘邦甚至曾亲自颁布诏谕,为三铢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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