硕大的长信殿,便响起一阵急促,又极尽愤怒的咆哮声······
“混账东西!!!”
被滚烫的醒酒汤烫的嘴皮一麻,刘邦只嗡而大怒,抬手就是一挥!
待汤碗在御榻周围摔得稀碎,又看见刘盈不顾身上汤渍,神情惶恐的跪倒在榻前,刘邦才面色一滞。
“嗯······”
满含恼怒的瞪了刘盈好一会儿,刘邦终还是皱眉侧过身,朝那宦官一摆头。
片刻之后,御榻周围再次被复原如初,刘邦才强自按捺的胸中恼怒,小心触碰着嘴唇,面带恼意的躺回了榻上。
“起来说话!”
一声余怒未消的轻斥,自是惹得跪地匍匐的刘盈,如弹簧般从地上弹起,却根本不敢抬头直视向刘邦恼怒的双眸。
如此又过了好一会儿,刘邦心中的怒火,也终随着嘴唇渐渐平缓下去的炙痛,而悄然散去。
只不过,对于方才的炙痛,老天子显然还耿耿于怀。
“怎么?”
“得朕赐以赤霄,又储位无虞,便如此急心于使朕升天?!”
听闻刘邦隐含恼意的道出这句诛心之语,刘盈本就慌张的面色只嗡而一紧!
待听出老爹恼怒的语调中,竟稍带上了些许戏谑和调侃,刘盈才稍镇定了下来。
“父皇恕罪······”
趁着出声告罪的功夫换了口气,刘盈不安的心绪,也悄然重归于平静。
而后,便是刘盈面带愧疚的上前些,语调中,却反带上了些许委屈,和自艾。
“自孩提之时,儿便常有久不见父皇当面;当父皇兴兵伐秦,儿同父皇更一别数岁,终难得一见······”
“然自儿记事之时起,母后便常教诲儿:为人子,当事恭孝于父、母、亲长当面。”
“后汉室立,父皇位登九五,喜三弟而恶儿,儿更曾相问于宫中婢女、内侍,以习侍君之术······”
说到这里,刘盈便满是愧疚的低下头,本就微弱的音量,更是压到了宛如蚊鸣的程度。
“然往数岁,儿皆未得父皇召见;所习之侍君术,亦从未曾施于父皇当面······”
“今日终得父皇召见,儿满怀欣喜于心,一时不谨,方行差就错······”
面不改色的将自己的失误,解释成‘没有经验,又有点紧张’所导致,刘盈心中,却是一阵汗颜······
——什么‘紧张’‘兴奋过头’,刘盈根本就是前生今世加一起十好几年,被人伺候惯了······
但正所谓:无巧不成书。
恰恰是刘盈因为真的心虚,而表现出来的愧疚、忐忑,在天子刘邦的眼里,便更多了一分真实。
也是被刘盈这句话一提醒,刘邦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:自汉室鼎立,刘盈从汉王太子,成为汉室的储君皇太子时起,天子刘邦,似乎便再也没有单独召见过刘盈了······
不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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