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
“若不以钱买、卖,商贾得民之米粮,后又昧心谎称‘未得民请代储粮’,民岂不为商贾所欺,尽失耕劳一岁之所得?”
闻陈平此言,刘盈只温笑的一点头,又稍带亲和的看了看萧何。
“然。”
“民之所以于秋后卖粮得钱,又春、夏以钱买粮而食,乃商贾多趋利之辈,无有信义。”
语调轻松地道出这句话,刘盈便再度望向陈平,面上那抹浅浅的笑意,终于是直达眼底。
“既如此,孤请曲逆侯,试思一幕于心。”
待陈平将信将疑的点点头,刘盈那极尽柔和,又极具感染力的嗓音,便悄然在大殿内散开来。
“言一老者,德高而望重,因重信义而闻于百里;周遭数县之人,凡知者,无不赞老者曰:信!”
“又言一奸商,畏威而不怀德,只图谋钱金之利,而肆残乡邻;于秋收廉买乡邻之粮,次岁,又倍价卖还,乡邻怒不敢言,深受其害······”
“如此数岁,乡邻多苦奸商之掠剥,齐聚老者门外而泣诉。”
“老者不忍乡邻疾苦,又愤奸商之所为,便私出家赀,建得粮仓一处。”
“自始,乡邻秋后所得之粮,皆勿售奸商,而入老者之仓;待春、夏之时,乡邻皆自往粮仓,取自家所储之米,食,而足也······”
神情满是崇敬的描绘出这么一副安宁、祥和的画面,刘盈又贪婪的回味片刻,才再度轻笑着望向陈平。
“曲逆侯以为,如此之事,可行于吾汉家否?”
“又若如此行之,少府专营关中粮米事,可还需钱买、钱卖?”
随着刘盈的询问声,陈平、萧何二人,也是从那副令人憧憬的画面中强自回过神。
又稍一思虑,二人面容之上,几乎是在同一时间,猛然涌上了一抹狂喜!
——这么搞,到底行不行?
行!
简直没有比这,更靠谱的办法了!
如今的汉室,最缺的是什么?
钱!
最不缺的是什么?
民望!
就算撇开头顶‘授民田爵’光环的天子刘邦,以及‘整修关中水利’光环的太子刘盈,光凭少府的官方背景,就足以充当刘盈方才那则故事当中,那位德高望重,信誉度爆表的老者!
至于百姓将粮食存到少府的粮仓,会不会出现遗失,或是有人冒领的状况,那就更不用说了。
天子刘邦《授民田爵》,每家每户一百亩田发出去,其最大的收获,正是此刻正静静躺在相府,随时可供萧何查阅的户口簿!
有那一本本户口簿在,‘张三冒领李四存粮’的事,就绝无可能发生!
都不用刘盈继续说,萧何便已经在脑海当中,构思出了日后,百姓前往粮仓领粮食的场面。
——某年某月,李四持着写有年龄、籍贯,以及面貌特征、体态特征的户渎,来到粮仓外的仓吏前,报上籍贯、姓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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