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着随随去了齐王府。
这是她?第?一次踏足王府,不过桓煊自?然没有?带她?参观的意思,一入大门,便叫舆人径直将车驱往马厩。
马厩位于王府的校场旁,和武库在一处,弓马可以一起挑选,很方便。
桓煊先带着她?去挑弓。两人到得武库,桓煊命侍卫打开?贮放弓箭的房间。
随随环顾四周,屋子里有?百来张弓,下了弓弦存放在弓韬中?,墙角堆着箭箙,她?估算了一下,大约也就是上千支,与她?在河朔的武库不能比——这也不奇怪,王府武库里的兵器是供护卫之用,是有?定额的,存多了便有?意图篡逆的嫌疑。
别看他如今风光,一旦他交出虎符,只有?任人宰割的份。帝后在世?时或许不会闹出兄弟阋墙的事,太子登基后可就难说了。
正思忖着,忽听桓煊问道?:“你原先用的是什么弓?几钧的?”
随随道?:“民女用的是阿耶传下的弓,只知道?是荆条做的,也不知是什么弓。”
她?未曾受伤的时候可以开?一石长弓,女子的膂力与男子相比天然处于劣势,她?也并不以力量见?长,将功夫全用在了技巧上,她?的“百步穿杨”是用数倍于旁人的刻苦换来的。
桓煊捏了捏她?的右臂,从墙边架子上拿出一个弓韬,抽出弓,上好弦,和自?己?的玉韘(音射,勾弦用的扳指)一起递给她?:“拉拉看。”
随随将玉韘套在右手拇指上,故意套反了方向。
桓煊拉过她?的手,替她?正过来:“是这样戴的。”
她?的手比一般女子大些,手指修长,骨节微显,指腹和手掌带着薄茧。
桓煊一向不多看她?的手,因为?和阮月微春葱似柔若无骨的手太不一样。
但饶是他也不得不承认,这双手虽不柔,却匀称修长有?力度,十分赏心悦目。
他莫名想起他们在一起的第?一晚,她?情不自?禁用这双手触碰他的脊背,那种颤栗的感觉让他记忆犹新,此刻想起来还觉胸腔发紧。
他突然像被滚水烫了一下,松开?她?的手,冷下脸:“大小不合适,改日叫人打两个给你。”
他松手的作很突兀,配合着黑脸,随随只当又是这双与他心上人大相迳庭的手碍了他的眼,没放在心上。
她?左手持弓,右手勾了勾弓弦,深吸一口气,缓缓将弦拉开?,随即一松。
弓弦发出“砰”一声响,兀自?震颤不止。
这是张两钧弓,她?虽能左右开?弓,但习用左手,右臂的力量稍弱一些,加之右肩有?伤,又比往日弱一些,不过两三?钧的弓尚能应付。
桓煊眼里闪过一丝惊异之色,女子膂力不能与男子相比,他没想到这猎户女轻轻松松便拉开?了两钧弓。
他沉吟片刻,又拿起另一把?弓,上了弦递给她?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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